公寓幾位許久未見的媽媽友相約喝咖啡,我們上次見面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時候,今年我們的大孩子都升上了小六,所以『補習和受驗』換我們接棒了,整場話題離不開補習班、學校名和『受驗(考試)』,我們家妹醬雖沒有要參加『受驗』,但我當作長知識聽聽她們搜刮到的各方消息,我真心覺得『媽媽友』是協助了解生活周遭的得力助手,個個都太厲害了!

其中發言最多的是A、B兩位媽媽,A媽媽去年才決定讓她兒子參加受驗,她去年說:『總之就讓他試試看,有試有機會,如果考上了也很好,可以一口氣唸6年,國中畢業之後不用再考』,今天她焦慮的說:『上次跟補習班老師面談,兒子的成績可能上不了M學校了,唉~我就想問問妳們,除了M學校,妳們是否還知道其他學校,推薦給我們一下。』

A媽媽一開始就選定了M學校,去年就聽她說過M學校的總總好處,因為他們很心儀這間學校,希望讓兒子去考看看,結果今天,她說:『我們已經努力了一年多,晚上都補習補到9點才回家吃晚餐洗澡,我們也花了很多錢,如果考不上M學校就去區域劃分的公立國中,這樣太殘念了!所以我們要來看看其他學校』,B媽媽是個補習班和私立學校的達人,她兒子很優秀,知道很多這方面的資訊,B媽媽一開口就啪拉啪拉的說了好幾家學校的名字,我腦筋還在放空之際,A媽媽已經拿出筆記本沙沙的抄寫了起來。

接著幾位媽媽開始訴苦她們孩子忙碌的補習生活,補習時間冗長,一個家庭被分成2邊,媽媽跟家裡的老二吃晚餐,爸爸下班回來,再跟補習回來的老大吃晚餐,還有家族共同活動時間大幅減少,每個月一次的週末模擬考,還要坐電車到別的補習校區一起考,聽著她們的訴說,我深表同情的說她們真的都辛苦了!這是全家一起作戰應考的非常時期,真的很不容易,也需要一起在這邊說出來解壓一下。

抒發完畢,她們又開始說:但孩子們很喜歡去補習,也很喜歡補習班的老師和同學,這都是他們想要的,所以我們也沒辦法(攤手),其中一個媽媽還說:『有時候我兒子很累,不想週六上踢足球課,還是我鼓勵他說,不行!你需要去動動身體,去了之後你會感覺很好,而且你若不去踢球,你的生活真的只剩下補習和讀書了,她兒子後來也想想說,嗯!對,我是想要去踢球的,也需要去踢一下。』但,這句話~我怎麼聽起來覺得很奇怪?

這一切真的都是孩子們自己想要的嗎?我們真的是很客觀開放地讓他們去補習試試看?還是填鴨塑形他們,讓他們長成我們期許的樣子呢?畢竟他們都還國小沒畢業,而開始決定補習、參加受驗的時候,他們有的都還只有小學三年級,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,只知道煩惱要怎樣可以快速寫完作業,跟媽媽要到零用錢,好跟鄰居去騎腳踏車去雜貨店買零食,我哪知道我想要念什麼補習班?將來想要上什麼學校?

因為我們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參加『受驗』,所以當妹醬問我說:那我以後要念什麼高中的時候?我只隨口說了一個我唯一知道的101間高中,因為妹醬目前還沒有發現她的興趣和喜好,我就坦白跟她說:『這間高中離我們家很近,搭公車可到,然後可以說外語好像可以加分,在妳還沒有找到心儀的高中之前,我就先暫定這一間,也好有個目標在前面。』我只說了那麼一次,妹醬就放在心上,到目前為止,她心裡都以那間高中為目標,我也了解到~孩子絕對會想分設法迎合父母的期望,因為他們現在還很小,我們就是他們的天和地,因為他們思想尚未成熟,生活經驗不足,很多事情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爸媽的判斷,他們也希望能取悅我們,讓我們開心,所以老實說~我對於那些媽媽說:這樣晚歸繁忙的補習生活、受驗和選學校…都是孩子自己選擇的,如果沒有父母在一旁循循善誘,我個人不太相信這一切都孩子們自己想要的。

但我相信,孩子們會比較喜歡補習班的老師和同學,因為相處的時間比較多之外,他們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戰友,有不一樣的革命情感,不過,這還是要回歸一開始父母幫他們的選擇,我也相信,這些焦慮的媽媽,已經用盡心力為孩子們,做了她們認為最好的安排,這樣的付出是不容許評價與抹滅的,然而,像A媽媽一樣,付出心力,望子成龍,卻到達不了的不甘心與殘念,其實我也可以理解,雖然,我起初有點錯愕地想:她的心態怎麼跟去年不一樣,來個180度大轉變?去年她說去考M學校試試,沒有就算了!今年她卻無論如何都要讓兒子有間私校可讀,才不枉這一年多的時間、金錢與努力。

我們雖然生活方向截然不同,但,這讓我想到,我一開始在教導Nana中文的時候,遇到了很多很多的挫折,每每想放棄的時候,我又有種不甘心、覺得可惜,或是,將來妹醬會,就Nana不會,會不會有點不公平?當然這中間還有很多的自我鼓勵,還有嘗試改變教學方式,現在,Nana雖然記的慢,但至少也一步一步走上軌道,我們家的前提,只是在家裡自學,沒有花補習費,沒有花時間接送,沒有一個大考試壓在前頭定生死,沒有流失家庭時間,也沒有放棄任何我們想宅在家放空的時刻,即使如此,我心裡都還會覺得可惜,不願意輕易放棄,更何況是這些全家總動員的受驗父母們,他們所承受的身心壓力,我這個局外人很難體會,也沒有資格評論,我只是有心疼~心疼現代生活的進步,卻沒有減少現代父母的焦慮,也沒有減輕孩子們身上的重擔,真是父母難為呀!到底怎麼做才是對孩子最好的呢?怎麼選才最適合我家孩子的道路呢?我想這是『無解題』,那我們就只管『做到自己心安理得』便是了!

就像現在的兒童新冠疫苗一樣,如果讓孩子接種了,父母會擔心的晚上睡不好,那就不要接種,反之,如果沒接種,會擔心他們每天外出上學,那就去接種吧!那兩種都擔心怎麼辦呢?那就請假在家自學,跟我們去年年中的生活一樣,姐妹當時的小學沒有停課,家長自行判斷是否送去上學,當時日本也沒有疫苗,又值疫情高峰時刻,每天都很多人染疫死亡,我就跟學校要求在家自學,每天密切與導師聯絡,確保學習沒有落後,功課沒有遲交,總之,我認為的生活方式,不管在對待自己、孩子、另一半或是他人,就是做到自己心安理得,彼此舒心愉快,這樣就很好了!

姐妹倆沒有受驗,但阿木我有啊!!!!!袖珍黏土講師試驗~奮戰ing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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